换家一波流,向来就是不成功就成仁的,而且即便是换家成功,曹操从一个冀州豫州,在汉代相对来说非常不错的地区换到了孙权江东之地,怎么算都是亏的,所以纵然明明看见江东空虚,也不可能直接攻打江东,而是要先消灭孙权。
只有在击败了孙权之后,整个区域稳定之后,曹操才能考虑进攻江东吴郡等地方。
曹操冷不丁又问道:『乌桓袭江陵,吾儿以为如何?』
曹操本身就是两手准备,乌桓人愿意傻乎乎的杀去江东,自然更好,所谓五五分成,不过是曹操的障眼法,若是蹋顿一个不小心,陷入到了所谓分成多少的陷阱里,没注意到江东的危险性,而是讨论三七也好,二八也罢,甚至是一九都无所谓,只要蹋顿上当了,曹操自然都能获得比那些区区财物粮草更大的利益。
蹋顿也不算是苯,所以没有掉进曹操的第一坑里,但是同样的也不算是聪明,因为蹋顿只看到了第一个坑,然后掉进了第二个坑中。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趁着江陵的江东军不备,然后蹋顿带着乌桓人突袭江东军,然后自然就可以在江陵区域获得大量的钱财和物资,比去江东的风险性似乎小了很多,但是实际上也依旧还是一个坑。
对于曹操来说,乌桓人在斐潜离开了河洛回归关中之后,所能起的作用就大大的降低了,而且还要付出去那么多的钱财,心中自然多有不爽,同时江夏攻城战之中,乌桓骑兵也排不上什么用途,所以干脆就是借乌桓人来调动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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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乌桓的胜败么,其实曹操并不在意。胜了固然更好,败了也是不错。
曹丕考虑了良久,『怕是不可胜之……』
曹操含笑又问,『若不可胜,又当如何?』
曹丕的眼珠子左右活动着,忽然眼中一亮,『父亲大人之意是……』
『哈哈哈……』曹操大笑,捋须而不答。
……(′^ω^`)……
『这还要走多远?』
虽然说刚开始的时候,乌桓人还保持着兴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渐渐的疲惫在山林之中枯燥且无聊的行进之中。
要绕过江夏往江陵,最简单的自然是坐船,但是路途遥远,而且要逆流而上,对于乌桓人来说自然是难度颇高,而穿山而过,就只有一条比较合适的道路,就是从安陆走云杜,至鄀国而出,便可以直扑江陵。
乌桓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也让许多乌桓人不怎么耐烦,开始有人催促起来,但是蹋顿表示,还是小心一些好,这一条路线,就像是一根管子一样,斜斜的摆放在两个山脉之间,若是一旦被封堵起来,骑兵转运不动,自然不妙。
又走了二十多里,有哨探来报,说前方发现有一小城,似乎叫做云杜。
蹋顿追问道:『可有发现我等?』
乌桓哨探摇头说道:『并无异常,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来了……』
蹋顿大喜,顿时下令让手下兵马加快速度,借着夜色降临的掩护,直扑云杜县城。
云杜县城就是在这一条天然管道当中的节点,而云杜县城北面,就是绿林山。据称当年王莽之时,绿林起兵之地。当然具体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绿林山之中,树林茂密,草木深重。
因为江淮一带的纷争不断,所以早在袁术之时,这一带但凡是有点家产的,都已经是提桶跑路了,而留下来的往往都是一些走不动的,或是提桶跑路的本钱都没有的,因此云杜县城之中也是没有多少人口兵卒,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派遣斥候,平日里面四处查探什么的。
乌桓人从暮色深沉当中冲杀出来,云杜县城措不及防之下,被撞开了城门,然后便是全城沦陷。
乌桓人马兴奋的狂呼大吼,对于他们而言,小小的云杜城就像是他们拿到手的第一笔战争红利,胜利且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一般,让他们亢奋得不能自己,高声大叫,纵马狂奔,满城打砸,撞开门户,冲进房中,劫掠着器物,发泄着兽欲,从夜晚到天明,才算是稍微消停下来。
蹋顿自然也是心情大好,摊成一个大字沉沉睡去,身边脚底则是新抢来的几名弱女子,带着青紫的淤痕,蜷缩着发抖……
一匹战马忽然抬起头来,立着脖子往远处夜色当中望去,旋即那些簇拥在一处休息的战马也似乎都发现了一些什么,开始站立起来,并且有些还不安的嘶吼着,但是那些狂欢了一夜的乌桓人,身心极度的松懈,又是在黎明这个时分,各个都横七竖八的睡得跟死猪一样,并没有立刻察觉到战马的异常举动。
几个放哨值守的乌桓兵也或是靠着墙,或是缩在墙角,一上一下的点着脑袋,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在凌冽的秋日黎明寒风之中,似乎有些锐利的味道飘散出来……
战马的躁动越来越大声,一些细微的震动和声响也渐渐的蔓延而开。在没有退去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着,恶狠狠的盯上了云杜之中的乌桓人。
猛然之间,战鼓轰天而起,似乎是无数的兵卒从绿林山中冲了出来,直扑云杜而来!
在值守的乌桓哨兵被惊醒了,然后瞪大双眼,茫然的看着冲杀而来的兵卒,愣了半响之后才手忙脚乱的抓起腰间的牛角号,死命的怼到自己的嘴里,甚至因为太用力了撞破了嘴唇,丝丝的鲜血随着号角声流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