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一点都不觉得耻辱,反正也不是他出面答应的,更何况兵者诡道也,原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难道有羞耻心就能打胜仗?
严颜没有准备夜袭,因为说实在的,川蜀之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夜间视物,那么在黄昏晚脯的时间也就是最佳的时刻了。
夕阳慢慢落下,山寨之中炊烟缓缓的升起。
严颜带领的兵卒也渐渐的山寨对面的山头之上摸了下来。几名川蜀兵卒摸到了山寨的视线死角处,掏出了火油和弓箭,一名兵卒窝在背风处,开始敲打火镰……
几发火箭越过了山寨上空,一头扎向了山寨后营那些高高堆放起来的粮草垛上,然后又接连好几只,虽然未必每一只的准头都很好,但是数量多了,总有碰巧的那么一两只扎进了草料堆当中,片刻之后浓烟伴随着烈火熊熊而起。
“铛铛铛铛……”报警的铜锣被敲响了。
“走水了!走水了!”基层兵卒士官大声呼喝者,指挥着兵卒赶快去打水灭火。
就在刘诞军中因为后营火气而慌乱的时刻,严颜一手拿着战刀,一手持盾,直扑而来!
山寨才刚刚被攻破过一次,加上刘诞也没有打算要在这里长期居住,所以也就是草草修缮了一下便算了事,山寨前门原本是有两个哨塔的,塌了一个也没有再搭新的,也就给了严颜等人可乘之机。
等到哨塔之上的刘诞兵卒发现山道上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不仅沿着山道狂奔而来,甚至还有些人在手脚并用的攀爬着岩石,半包围上来的时候,连忙敲锣示警,却没想到声音完全掩盖在了后营救火的嘈杂声中,并没有能够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严颜呼啸一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惯于爬走山道的川蜀兵卒,简直宛如在平地上一般,奔跑着迅速接近了山寨。
确实发现的太晚了些,没等刘诞山寨当中的兵卒反应过来,严颜已经带着人冲到了山寨之下,一部分身手敏捷的川蜀兵卒甚至在山寨边墙上抛出了套索,开始攀爬起来,另外一部分则是取了大锥,砸着被草草封堵了一下的原本缺口,几下就将钉着的木板砸断,露出一个个豁口出来。
跟随严颜冲杀在前的,都是严家精锐的刀盾手。几名严家精锐放低了重心,将身躯藏在了盾牌之后,面对豁口之处砍来扎来的战刀长枪,丝毫不惧,两三人将盾牌并在一处,将身体重心全数压在盾牌上,大喝一声,齐齐向前推进,只听到叮叮当当,卓卓哚哚,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兵刃砍扎在了盾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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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卒战阵,若是结阵而战的话,十个老卒可以轻易击溃五十名的新兵蛋子,而对于精锐勇士来说,同样也可以对上五倍的老卒而不显得吃力。因此当严颜带着严家精锐刀盾手冲进了山寨豁口之后,再加上山寨当中的刘诞兵卒充满应对,没有前线指挥,于是在严家刀盾手刀光飞舞之间,转眼之间就不知道有多少刘诞兵卒被砍翻在地!
几名刀盾手以严颜为中心,都放低了重心,低头迎上,左手举盾掀开刺来砍来砸来的各色兵刃,接着一进步手中长刀或刺或砍近当面刘诞兵卒的胸腹之间,锋锐长刀见血即收,接着再往前一压,再次前进!
刀光血光映照着夕阳,橘红,鲜红,暗红,紫红,此起彼伏,充满了异样的美感,转眼间数十名的刘诞手下就在这样不断卷动向前的刀光血雨之中消失了,被吞没了,而每一次的刀光卷动,都代表着严颜的部队往前压进了一步!
“使君!使君!”刘诞手下大声的吼叫着,“使君快下令吧!下令吧!”
“下令?”刘诞的眼神当中没有多少焦距,“下什么令?”
惨叫声连成了一片,位于山寨中军的刘诞,心中茫然无措,是要救火还是要迎敌,还是一部分救火一部分迎敌?平日里面的诗情画意早就伴随着滚滚的汗珠流淌得干干净净,此时此刻,刘诞脑海当中竟然还盘旋着几个念头,这后营的火是怎么来的?这前面的敌军又是怎么来的?
这,这完全不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