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
汉灵帝就是因为西羌的叛乱,熬干耗尽了汉王朝当中最后的一点骨髓。然后袁绍也遭遇到了邺城的叛变,曹操也是有同样遭遇叛乱的经历,刘备亦然,甚至将来的孙碧眼,同样也在这样的圈子里面跳……
那么我呢?
现在关中郑氏叛乱,将来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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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夜晚,若是在屋内无风之处,还是颇为闷热的,但是在雒阳城中,修复不久的杨府当中,杨彪正顶着炎热,在火烛照耀之下,奋笔疾书:
“贤弟见信如晤:
弟之来信已悉。
知弟身处荆棘之地,心向社稷之明,兄心甚慰。
弟身处关中,人心蒙昧,局面艰辛,然得众贤相助,如今始得破局,冯翊之地,已皆知三色之恶,群情汹涌,伐之可期。公业于河东,晓文都以大义,颇有成效,即日便有援至蒲津。今南匈亦知天下大义、大是、大非,虽于蛮夷之地,亦有讨伐逆臣之愿,其勇可沽也。
左右合力,上下齐心,加之三色新败,人心惶惶,便可焚其粮草于仓禀,断其交通于关隘,困其兵卒于并北,便成大事。如此,子悦贤弟战绩甚巨,于天下亦有大功大德,兄愧不如也,当言天子,表贤弟位三槐之列。
今局势虽明,隐患仍存。征西军驻潼关,决断东西;并北阴山,亦有其卒;虽闻征西授首,然不见其尸;加之关中并北诸姓,往日里亦有来往,心思不定;匈奴兵力擅于奔袭,然不利攻城拔寨,如此种种,仍需贤弟斟酌帷幄。而今关中,人或油滑,或粗野,大事难足与谋,弟不妨与公业商议,不可坐之、待之,无论南匈欲为何,须劝其进,与三色之旗堂堂一战,鼎定胜局。
愚兄河洛初定,亦有匡扶社稷之志者相投,即日令豪杰武者,兵发潼关,助贤弟破潼,扫荡关中。
吾辈所行之事,皆为大汉天下之兴盛,众生之安平而为,上顺天意,下民望,此情可表上天,可昭日月。
盼贤弟早传捷报。
愚兄顿首。
知名不具。”
灯火摇晃,杨彪笔走龙蛇,一会儿就在小小巾帛之上将书信写完,然后细细的吹干了墨汁,才小心翼翼的卷入竹筒当中,再用火漆封好,加了印戳,叫来了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才背着手看着亲卫消失在夜色当中。
征西将军斐潜,真的死了?
杨彪深深的皱起眉头,背着手,站在堂前,仰首望天。
夜风呜咽着,从堂前穿过,扯得院中的树木欲静而不得。
征西将军斐潜无子,这个事情杨彪是知道的,若是斐潜真的战死在沙场之上,那么整个征西的地盘立刻分崩四裂自然是很有可能的,因此关中左冯翊的郑氏郑甘,郑子悦欲借这个机会,寻求出路,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
杨彪还记得自己当初在并北平阳的时候,也曾经觉得已经是十拿九稳,可以将斐潜挤兑到关中去,摄取斐潜在平阳的兵力物力财力,但是转眼之间一败涂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忍着回归弘农。
身为武将,谁也无法避免瓦罐不离井上破,终究是有战死沙场的风险,斐潜自然也不可能避免,然而没有真的见到斐潜的尸首,只是些许传言,这难免让杨彪心中存有疑虑。
虽然那些传言都是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