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敏听着夫人絮絮叨叨,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便出言道:“此乃妇人之见!休看斐子渊势大,未必了了!如今……唉!与汝分说又有何用?且去,且去!”
斐敏的态度不是很好,也惹怒了其夫人,于是其夫人也不免有些心急火燎的说道:“善!皆听郎君吩咐!然府内米粮渐少,郎君也需主意一二才是!”
汉代女人可以说比后代的幸福许多,甚至比后世的某一些情况下也强上不少,在汉代,女子可以协议离婚,寡妇可以再嫁,情侣可以私奔,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斐敏夫人也没有多少客气,该说什么便说什么,只不过也和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在窝里横,其实也就图一个嘴皮子爽快而已……
斐敏用手一指,气不打一处来:“汝……汝……”
而斐敏夫人倒是觉得痛快了不少,便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准备往内堂走,就在此时忽然听闻院外一阵喧哗,兵甲粼粼之声动人心魄,一个下人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吓得声音都有些失去了腔调:“不好了!不好了!兵啊!外面……外面来了,来了许多兵卒!”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斐大夫可在府内?”
斐敏抖了抖有些惨白的面皮,高声应道:“……何……汝乃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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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是在的了……嘿嘿嘿……”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高声说道,“美阳侯有请斐大夫!请斐大夫移步!”
“这……这……”斐敏脸上的血色尽褪。
自从听闻斐潜举起反对李郭二人的旗帜,开始领兵南下,斐敏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觉得心惊肉跳,恐怕有事会发生,却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美……美阳侯寻……某……某何……何事?”心情紧张之下,斐敏讲话都有一些结巴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某乃一介军侯,焉知美阳侯之意……斐大夫!是否要进府内相邀?可是有言在先,吾等粗手粗脚,若是进府之后不小心……嗯嗯,可不许责怪某等无礼了!”
“不!不必……某,容某更衣,更衣……这就动身,动身……”斐敏微微颤抖着说完,便想往内堂去换衣服,刚刚抬了一下腿,却不知为何发现一条腿似乎不太听使唤,顿时一个踉跄……
“郎君……”斐敏夫人急忙奔上前来,搀扶着斐敏,心里也知道恐怕并非善事,眼泪顺着脸庞滚滚而下,“……郎君……怎么办?要不从后门逃走吧?”
斐敏苦笑了一下,只是脸庞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颤抖着握着夫人的手,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尚未动武……应是无碍……不过,若某万一……万一今日不得回归……夫人可速与孩儿寻个机会,尽快离京,去投斐子渊!”
说完,便松开了手,一面叫着下人准备更衣,一面往内堂走去,在台阶之处又是一脚踩空,差一点摔倒。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笑话斐敏了,个个如丧考妣,此刻兵刃临门,岂有善事?
“郎君!”斐敏夫人悲鸣一声,再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斐敏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便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斐敏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决然,仰头向前走去……
就在斐敏准备迎接着未知的将来的时候,摇摇晃晃一行车马去左冯翊上任的贾诩却没有多少准备的也是撞上了一队兵卒。
关中之地,原本极为昌盛,人口众多,所以事情也就多了,因此便分成了三个府衙,来分散一些行政上的压力,于是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个府衙就被称之为三辅,因为距离京都极近,因此也成为相对来说高个半级的郡太守。
原来么,汉代长安是首都,为了民政方便,虽然设立了三个不同的衙门,但是为了统一步调,协调办公,简化流程等等,三辅的办事机构还是设在长安当中,但是后来长安变成了陪都之后,这种原来的便利性就变了味道,于是又拆开回到各自的领地当中。
因此严格来说,贾诩现在还不是左冯翊,他要等到了左冯翊的治所,亲手交接,捏着大印升堂见过一帮下属官员之后,才可以说他是左冯翊的郡太守……
接任这个左冯翊么,贾诩本来不太感兴趣的,只不过现在长安比较不稳,风险较大,所以他就先暂时避上一避,方为上策,刚好李傕郭汜二人又封他为左冯翎,因此就顺水推舟的来了,至于能当几天,或者下一步往哪里走,贾诩也在琢磨,不过现在,反正先离开长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