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坐在马上,挺直腰背,看着前面那座黑沉沉的城池,其实这么远的距离之下,看不清有什么,就连城池上方的旗帜也差不多就是一个黑色的小点。
望远镜什么的,斐潜倒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个玩意真心不怎么好弄。抛光打磨问题不大,只不过纯净的水晶在这个时代几乎就是珍宝,而烧制的琉璃因为材料和技术的原因,所以也不能产出完全纯色透明的材料,再加上要调整光轴,让透镜的焦点刚好能够在一条直线上,若是还想便携,可以拉进拉远进行调焦,这个……
所以现在视线就是相等的,斐潜看得见粟城,那么在粟城之上的西凉兵卒自然也看得见他。
斐潜用手一指,回头说道:“看这个样子,西凉贼是只想待在城里了!某曾以为这西凉也是边军,多少也还有些血勇,如今看来,嗨……”
几名跟在斐潜身侧的军侯闻言便都笑了起来,斐潜是在说西凉失去了血勇之气,言下之意又何尝不是在说并州军兵现在最强?
本身军队当中,凭借的就是这一场场战役打出来的勇气和自信。千余精锐轻骑,就敢列阵城下,这样的气势难道不是军队本身自信强大的表现?
当下就有一名军侯笑着说道:“君侯!这些不能叫兵了,都是贼子了,那里来的血勇之气!”
“这些算是什么军?抢自家百姓的也能叫汉军?依我说就直下长安,也让天下看看我们并州兵将的气势!”
“能得你!君侯还没说话呢,那轮得到你嘴乱歪歪!”
斐潜也没有因为这几个军侯说话而生气,对于斐潜自己来说,这些军侯也代表了基层兵卒的士气,麾下战意高昂,这是自然好事。
于是斐潜哈哈大笑,甩鞍下马,说道:“行!既然这些家伙没有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费事了!传令,就地修整,等候后阵赶来!”